我有時候會感到寂寞,因為他不能一直停留在我的身邊。
不過那是當然的,如果他是個吸血鬼,他不吸食我的血液,那他就勢必得向外尋找其他的『食物』了。
所以我雖然偶而覺得寂寞,卻也還是能體諒他,我相信我對他而言是特別的。
偌大的房間裡,有一幅半身畫像,名字是『特倫斯公爵』。畫家刻意將這張半身畫繪的與真人大小一般,畫的是他。
畫裡的他,穿著正式的服飾,但若比起其他的我所見過的貴族服裝,他穿的可說是十分的樸素了,畫中的他身上只綴了幾顆寶石,用些簡單花邊裝飾的白色的襯衫,他甚至連禮帽都沒戴,他唯一的配件只是一件他所執著的黑色披風。
畫家將他畫的很傳神,他眼裡的冷漠像是可以穿透人一般,那般的平淡無波卻又清楚的看透一切。
關於他的眼神,其實我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會覺得,這幅畫在看我。對,他的視線好像會望著我。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可能,所以該是我多心了。
不過那幅畫作有一點讓我覺得奇怪,那就是畫中人的髮色。那幅畫是棕色的俐落短髮,而我的他則是一頭烏黑的黑髮。也許是畫家刻意使用棕色,畢竟這張畫作的背景也是黑暗一片,若是不用其他顏色帶出,他如墨的黑絲該是會融於背景了。當然,也有可能是畫作年代久遠,顏色退掉了也不一定。不過我認為最有可能的,是他將自己的頭髮給染黑了,畢竟他是那麼樣的一個酷愛黑暗的一個人哪!想到這裡,我不禁笑了。
唯一的門扉開啟,我希望是他。
他來了。
他如以往,走到我們一起喝下午茶的桌子旁,那個他所熟悉的位子上坐下。
我也乖順的像之前一般,在他的對面坐下。
進來的不是只有他一人,還有照料我起居的小僕役,他手上拿著擺滿所有喝下午茶用具的托盤。
他恭敬的將漂亮的茶具擺在我們面前的桌上,他先細心的為我倒了一杯伯爵紅茶,而後,他也為對面的特倫斯倒了七分滿紅茶,又替他加上了奶精,成了一杯洋溢奶香的伯爵奶茶。
他每一次都只喝奶茶,這也是他對黑色以外的另一個堅持。
我坐在他的前方,帶著愛慕的眼神癡癡的凝視著特倫斯。他將精緻的茶杯靠近唇,輕啜了口奶茶,冷眸與我的四目相接,特倫斯一直以來的冷漠我已免疫,反正我知道我對他而言有多麼的特別。他每天替我換上美麗的衣裳,溫柔的替我吹乾我的頭髮並為它造型,他每天會陪我喝茶,然後如這般的我們相互凝視著對方,對我寵愛如斯,我幾乎可以斷定他是那麼樣的愛我。
我揚起了唇角,勾勒出了一抹微笑。
特倫斯如往例一般的無動於衷,也許是他天生個性使然,不過我明白他的心意便夠了,不是嗎?
我一口飲盡了杯裡的紅茶。
喝完了茶,度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悠閒時光,他要走了。
離別的哀傷是有的,不過所謂小別勝新歡,我期待我和他的下次見面,我目送他離開,臉上掛著我平日的甜笑。
僕役收拾了茶具,也準備要離去。
只是…望著那名小僕手中的托盤,我訝異的發現,今天他的杯裡的那杯伯爵奶茶還有半杯之多。
平常的他是不會這樣的。
他…是為了某事而煩惱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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