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有一朵嬌豔的玫瑰,帶著世界上最尖銳的刺,拒絕任何人的觸碰。

    公寓。
  下了班,天空是很深很深的黑,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。她已經換下了制服,穿著一件黑T-shirt和一條寬鬆的牛仔褲,很中性的打扮。她騎上機車準備回家。


 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,金哥都會讓小弟偷偷地護送她到她家大門口,只是她都懶的多管,何況他們並沒有打攪到她的生活。


  回到家,脫掉一身中性的打扮,也解開了讓她有些難受的束胸,她洗了一場澡,徹底的放鬆了一下。


  她穿上很女性化的蕾絲內衣,少了束胸的她,應該有C cup,以纖細的她而言,這樣的身材是非常完美的。


  隨後她換上了一件紅T-Shirt,和一件白色的貼身短褲,露出了她修長而白皙的長腿,這就是她的睡衣了。她放下了馬尾,一頭烏黑的長髮十分的柔順,就披在她纖細的肩頭上。這讓她看起來,似乎和那在酒館裡頭的女T有個截然不同的感覺,多了一分女性化的氣質。若是不說,恐怕也沒人能夠料到她的性向吧!


  即使很疲憊,在她的臉上也看不出一點勞累不耐的神色,她那纖細的身體,也沒有因此駝背或者顯露無力的姿態,幾乎讓人要以為她只是個沒有感情的機械罷了。


  就在疲憊的她即將上床之際,突然,急促的電鈴聲響起。


  她瞇起了眼,難得如冰的臉上有了一絲情緒,不過卻是不悅的。那已經不是不耐煩了,而是一種無奈。


  她走至話筒旁,甚至不需要聽聞從話筒裡面傳來的男人慌忙的聲音,她就已經知道是誰了,她只是說了一句:「我要下去了。」平淡而毫無感情。


  懶的多廢話幾句,她掛上了話筒,拿了鑰匙、穿著拖鞋就走下樓了。那步伐很是無力。


  走下樓,打開了大門,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彪形大漢押著一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中年男子。她很平淡如一的冷眼看待這一切,並不給壯漢給嚇著,甚至在看到兩個大漢都掏出了槍來,她也都沒有表現出一絲害怕,好似已經非常習慣這一切了。


  那被揍的滿臉是血和瘀青,青一塊、紫一塊還混著紅血裝點的中年男人一見到她,也不顧頭上還有一把槍指著呢,就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的跪下,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種說法都給不管了。


  鼻青臉腫的中年男子巴著她白皙長腿,可憐的哭訴哀求起來。


  「救我!媛媛,救我!……」沾染了塵土、鮮血而髒汙的手緊抓著她的腳踝,在上頭留下骯髒的手印。


  她看都不看一眼,亦無動於衷於男子的掙扎。


  「多少錢?」她問對方的兩名壯漢,冷眸渾然無畏的望著身形狀碩的男名男子。


  那兩人待在賭場擔任討債工作這般久了,收過了這麼多的帳款也沒見過如此爽快並且冷若冰霜的女子。這麼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,卻有這麼樣讓人佩服的勇氣實在難得。


  「妳爸連本帶利輸給我們賭場四百萬。」


  她美麗的眼眸輕眨了一下,深邃的黑瞳裡有一種很深的無奈。趴俯在她腳邊的至親,卻是她最痛恨卻又無法割捨的毒瘤。她用力掙開父親那求援的手,讓腳脫離那讓她痛苦的鉗制。


  她總算是低頭看了男子一眼,但那眼神卻是深痛惡絕,讓人不寒而慄。


  啟口,吐納出了她最後一絲的慈悲:


  「這是最後一次。」絕對是最後一次。


  「媛媛,謝謝、謝謝……老爸果然沒有白疼妳!」一張老臉佈滿了髒灰及欣喜的淚水。


  本來以為這次數額這麼大,女兒說不準不會答應呢,他還爲此擔心不已咧。雖然女兒已經說這是最後一次,但是哪一次她不是這般說的,最後也還是會拿出錢來救他咧。


  「你記住,這是最後一次。」她絲毫不屑於父親的叩拜。


  疼?如果他所謂的疼是指被他棍棒毆打過以後,由皮膚神經傳達到大腦的那種感覺的話,或許吧。


  她和那兩名壯漢要了帳戶,承諾隔天會轉帳給他們。至於她的父親要多待一天了她也無所謂。


  只是她的存款,這些年省吃儉用也只有三百萬出頭罷了。所以她說:


  「我的存款目前只有三百萬,明天我會全數匯給你們,一個月後我會在匯一百萬。先說好,我只補這一百萬,之後的利息或者是他又多欠下賭債,我也拿不出錢來了。論你們是怎麼凌虐他都與我無關。」她冷然的說了,那股氣勢都讓男人佩服。


  「好,那一百萬一個月後在匯進這個戶頭吧,利息方面我們本也沒指望收回,那一百萬就算妳無息吧。」討債的兩名男子面面相覷的會兒,也爽快的應諾了。


  他們也明白高利貸的利息就是滾的很高,只是若收不回來也是枉然,倒不如確保本金和一定的利息,打好商量就是了,何況四百萬已是有賺頭了,那老頭起初也不過欠了一、兩百萬,轉眼滾了這麼高也是不蝕本了。


  「媛媛,謝謝妳,爸爸以後一定會戒賭的!一定不會再連累妳的,一定、一定……」感激不已而老淚縱橫的男人,自地上站起了身,身上的傷痛的讓他無法站的筆直,但那高度也足夠他將手搭在她的肩上。他又喚起了她的名,還是那套老掉牙的說辭。


  只見她的手無情的撥開了肩上那雙骯髒的、老父親的手,她的冷眸凝視著父親滄桑歲月留駐的的老臉漢已經大半雪白的頭髮,最後定定的停在父親訝異的眼睛。


  「那麼希望你是真正的戒賭了。」她轉身而走,背影很是瀟灑。


  中年男子怔了怔,不解的開口喊了她:「媛媛?」


  她頓了一下腳步,卻沒有回頭。


  「四百萬已經買斷了你我之間,最後的父女之情。」無風而寧靜的黑夜裡清楚的傳達了她的話語。五萬、十萬、二十萬……她花了多少錢去贖她的父親,連她自己也記不得了。


  隨著她的上樓,那兩名男子隨即又將她父親帶回了黑色箱型車上,用丟的。他還得待到明天戶頭出現三百萬數字才可以回家呢。


  今夜,她狠下心摘除了糾纏她多年的毒瘤,她筆直的向前走,直到樓下的鐵門關起,她都沒有回頭。


  凌晨四點半,夜色已經不那麼黑了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ML★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