舉世無雙

　　　　《愁思》六之一

　　蓮華之池，聖尊者已經走出池中，只是靜靜的站在池畔閉著美目，像是正享受著池邊隱隱傳來的聖氣洗禮。那模樣是那樣的祥和寧靜，那樣的讓人不忍打擾他的閒暇。

　　彷彿一步蓮華前生也是朵蓮華一般，無垢尊者見池畔的白影柔和的和一池蓮華融入，構圖淡雅而白淨、清聖而清麗，一絲絲都不突兀，讓他不禁為這幅美景稍稍失了神。

　　「聖尊者。」

　　回過身，無垢見到一步蓮華的面色還是蒼白的，聖尊者的臉上也少了常掛的笑靨，只多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憂愁。

　　「惡者的事情處理的如何呢？」雖然語氣如同平日輕柔，但今日一聞卻有一種有氣無力的錯覺。

　　「天子正為此事奔走，他有回報消息，車車老尚不肯妥協，但必會答應，而戤戮狂狶現今並無行蹤，應該是設法逼出最後一支貫脈釘。」無垢尊者如此報告。

　　「此回是讓天子代吾奔波了。」睜開了雙眼，池中的那朵巨大蓮華依舊，只是怎麼會看起來這樣的孤寂呢？…明明身邊有這麼多株的蓮華相伴，為什麼會感到孤獨呢？

　　一步蓮華抬起纖細的手，輕輕的觸碰了池中聖蓮華的花瓣。

　　同病相憐麼？愁緒滿佈的眼已不想去探究些什麼了。

　　「聖尊者初解惑星，功體未復，自當由眾人共同分勞，未來尚有魔界與襲滅天來之事要讓尊者煩心。」

　　「唉…」聽言，聖尊者輕嘆。

　　「聖尊者是為吞佛童子而嘆嗎？」無垢難得見到如此失常的聖尊者，那個總是微微笑的聖尊者，今日竟然如此沮喪。

　　「是吾能力不足，無法徹底改變吞佛童子，讓襲滅天來再次將他帶回去魔界，吾更有負好友一蓮托生。」思及襲滅天來與吞佛童子，聖尊者的澹然的愁緒，激增成了痛心。

　　感受到聖尊者的深深自責，無垢尊者適時的出聲安慰：「他是無藥可救的魔了，就如同惡體，永世不能得證。」

　　「人心本善，魔心亦善，只是對敵之勢，他們的殺戮與排外之心，遠勝人心。但面對相同的族人，他就有善的一面。」一步蓮華堅信如此，是故他才決定踏上這條渡魔之途。

　　人為了保護自己、為了自己的生存、為了自己慾望，所以侵略別的種族，所以犧牲其他種族的權益，對於外來的侵略。今日魔所為之事，不也同理可解。

　　人與魔並無不同，定義光明黑暗之分的甚至只是自以為是的人類。既是如此，魔又怎能謂之邪？

　　襲滅天來、吞佛童子…唉。

　　「…也罷，一切看機緣吧！」深深吐納，是嘆。

　　「聖尊者意思是指？」無垢望著聖尊者的白色背影，看似接近卻又讓人看不透內心。

　　「天機不可洩漏，但看天之安排…即使痛心疾首。」一步蓮華沒有解答，只說了這麼莫名其妙的話。

　　「為魔者煩心之前，無垢但望聖尊者也為自己的傷體設想。」無垢望著深不可測的聖尊者，心中憂心難安，但卻也明白既然善法天子都無法阻饒聖尊者的決心，那麼自己自然也莫可奈何。

　　「該有起色之時，自會起色，不需為吾操心，萬聖巖的安危才是第一。」是以他才會不顧一切也要毀去那墬落的隕星。

　　「是。」無垢無奈應了聲，聖尊者就是如此才得人心哪。

　　「如今魔界仍居幕後，天上奇象未解，苦境尚有無數危機，風水禁地將是一大隱憂，吾必須設法解破。」聖尊者平淡卻又堅定的宣告他的決心。

　　「你的傷體未復，不可輕闖。」善法天子所言無錯，聖尊者責任心太重，無法安心養傷。無垢今日而來，主要就是希望能暫停聖尊者的腳步。

　　「吾會量力而為。」堅若磐石，不容撼動。

　　唉，知道自己無法阻止，無垢尊者只能嘆息。

　　無垢憂心的望著白衣佛者背影，救世之人的背影也許就是眼前如此，這般的讓人動容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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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風水禁地之內，一步蓮華已深陷其中十數個時辰之久，體力和精神都已是疲累不堪，更何況現在他身負魔劍入體，無時無刻魔氣都在焚蝕他的軀體，讓他幾乎是無法負荷。

　　但憑著解救蒼生之苦的信念，他終於撐到了最後一道關卡，就他解破的陣法算來，眼前此陣已是他在風水禁地所遇見的第十一陣了。

　　陣法機關業已啟動，上回進入風水禁地遇見一頁書時，一頁書所言此陣之最終乃是冰火交錯。

　　但一步蓮華見來，微微吃驚了。

　　眼前狂風怒號、紫電霹靂，何來冰火之氣？

　　一步蓮華還正思索著其中緣故，一道紫電襲來，聖尊者只好施展絕學，用五行之理克制雷電之威

　  「七佛滅罪．焚世天火。」

　　以佛門絕學撥開雷電干擾，一擊擊向了此陣陣眼，頓時寧靜一片，狂風紫電不再。

　　一步蓮華一邊思索著方才怪異，一面向前挺進，誓言今日要解破風水禁地這個淚陽第二地。

　　深入陣局，情勢再變，梵世天火四周漫燒，炎熱氣息讓對衝氣流產生變化，狂風乍停，而後浪靜雲散。

　「風停而後浪靜，浪靜而後雲散，呃…」就在一步蓮華口吐朱紅同時，陣局再度異變，出現在佛者面前。

　　眼前散出一片金光的，定神一看，原來是結合氣流而成的金色球狀物。

　
　　「嗯…這便是陣局最中心的陣眼。擊碎這顆金球，風水禁地才是真正的解破。此處既含五行之變化，就以五行之招破解。為何有五處斷崖？」一步蓮華凝神深思。

　　「嗯…是了，每一處入口皆接往不同的終點，所以一頁書遇到是冰炎之氣，而吾是風雷之陣。有法有解，天下無陣不可破，陣眼便是生門，更是出路。」總算思索出了一些端倪，一步蓮華也總算有了一些悅色。

　　「機關排設者，是由陣眼衍生變化，那五處通道卻只有四個入口。錯了，吾與一頁書皆錯了，四柱之門只是虛晃一招，地中另有一處入口。此陣，五行為形、八卦為用，十二地支相應，不可由一人破關，吾一錯矣。」思索出了破陣之法，雖然今日風水禁地尚未可破，但是有法可解，總歸是一大進展了。

　　就在一步蓮華喜悅自己想出了解陣方法之時，眼前的那顆巨大金球轉瞬變化為藍色了。

　　蓮華不驚，反而更加沉穩冷靜了。

　　「現在是子時，此陣以子為始、以子為終，是出口。」

　　出招為解，隔開了陣法的攻勢，一步蓮華趁機縱身跳入藍色氣流之中。

　　他所料無錯，是出口。

　　脫出風水禁地的一步蓮華，微微一笑，是喜悅淚陽得解了。連日來的辛勞讓他實在太過疲憊了，緊繃的情緒在脫離險地之後鬆懈了下來，卻也因此讓那壓抑已久的內傷，終於爆發了。

　　「啊…」一步蓮華嘔出了一攤鮮血，右手撐著膝蓋，左手摀著那日吞佛童子所埋入的朱厭之傷。

　　他感覺得到，朱厭的魔氣又多滲入身體幾分了，現下體內真氣被無法相容的魔氣擾亂，讓他痛苦萬分。

　　就在這個狀況絕差之時，卻正逢襲滅天來佇立高處觀望已久。

　　「傷上加傷，佛者劫數來矣。」襲滅天來狂傲的身影就在前方，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步蓮華的狼狽。與聖尊者相仿的臉上，掛著和一步蓮華慈悲微笑截然不同的戲謔嘲笑。

　　「襲滅天來…」此刻一步蓮華的面色已是慘白，唇上更是毫無血色，只見他緩慢而困難的啟口：

　　「你是專程來殺吾嗎？」

　　虛弱的眼神強撐著凝視高處的襲滅天來，可是他卻無挺起身子與他相對。兩人所處位置，本就一高一低不平等，而在氣勢之上，一步蓮華無力的虛弱模樣，更是無法比擬襲滅天來的魔焰正盛。

　　襲滅天來居上下望著殘喘的一步蓮華，心中有說不盡的快感。

　　他恨他。

　　恨極、恨透了！

　　如今他這般可憐的模樣，讓他有說不出的愉快感覺，他越是悽慘的慘狀，就越是讓他開心至極哪！

　　勾著愉悅微笑的薄唇微啟，他開口回答了一步蓮華的問句…

　　「或許是吧。」搭著他的邪笑，襲滅天來如此說。


P.S.看了一下字數…第六章竟然有5259字！
更意外的是六之一這段根本沒善善的出現=        =||
禮拜三好忙，先貼這樣了^^"

對了，金球那裡寫錯了=口=
原著是真的金球不是金色氣流~"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