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血海劫》三之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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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蓮華之池,一座位於萬聖巖菩提天池內的蓮花池,池中央以一株巨大而盛開的蓮華為中心,四周則植了數株蓮華圍繞,看似平凡的植置,實卻是大有玄機。


  此池之水乃是佛界的聖水玉露,以此水澆植的植物本來自然就會散發出聖氣。池心那朵巨蓮即是以聖水育植而成,百年絕見的聖蓮華,蓮心所散發的聖氣自是不同一般,而其四周所圍之蓮華,株株也皆是日夜澆以清聖佛水滌淨,雖不及聖蓮華之效,但也隱隱有抹清聖佛氣。刻意以特殊的陣型排列後,這株株蓮華變成了中央那朵聖蓮華的助力,這才造就這麼一個終年皆環繞清聖佛氣的蓮華之池。


  而這終年不散的清聖佛氣,自是成了萬聖巖內修煉、療傷的最佳地點,不過這蓮華之池卻卻也還是保持著一貫的靜謐,因那萬聖巖向來只允許歷屆的聖尊者進入池中修行,只有在特例情形之下才可放行一些輩級較高的高僧進入。總之,是個嚴格管制的地方。


  善法天子就是在稟報要事這等特例之下,才進入了菩提天池。


  拖著傷體來到了萬聖巖內部,身子上的掌傷縱然令他難受,但善法天子挺起了
身,不讓自己有一絲頹弱之態。

 


  
那是為了尊嚴也為了免去一步蓮華的愧疚吧。


  戤戮狂狶那掌沒入了身體,紊亂無章卻強悍的雷電掌氣,雖受天子自行調解壓抑,卻仍是克制不住全數,體內真氣仍有幾分混亂,這也是讓他最難過之處。


  舉目,一道看來格格不入的火焰紅影卻突兀的破壞了,一步蓮華與景融合一體的清聖感。


  雖說吞佛童子身上的魔氣已經被消除大半,但終歸是魔,身上隱約的魔氣也稍稍擾亂了這池子佛氣的流動。


  然他現在也無餘力多說話去諫言,只是他心裡不免的當然頗不是滋味,雖說一步蓮華接下聖尊者一職以後,幾乎是不再在乎這些帶有階級之分的禮數,但將魔將帶入高僧都未必能夠進入的蓮華之池,這等重視,讓他心裡產生了一種微妙的不悅感。


  「聖尊者。」開口,他刻意低聲輕喚,是想穩住聲音裡因傷而微微的顫抖。


  「天子,你受傷了。」他穩,聖尊者蓮華更穩。細膩的他早已看出端倪,縱使他已竭盡能力想要隱藏,卻也還是欺瞞不過一步蓮華。


  再藏似乎也沒什麼意義,但是他這人就是如此,沒鬆懈下,持續硬撐著,縱使他也明白這樣很傷身體。


  「戤戮狂狶反撲,是吾太不慎。」他說,冷著顏,隱忍內傷讓他的臉色更加陰沉。


  了解了原由,一步蓮華開口如是:「讓吾為你療傷吧。」


  一步蓮華深知戤戮狂狶非是易與之輩,善法天子此傷雖然依天子之修為暫且還可按下,但此掌傷之重,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。


  「不用了,吾來此只是要轉答你:血月消失、淚陽仍存。而血海更有異象再出。」


  「嗯?」聖尊者微微的驚愕了。


  「血海原處,現今天降血雨、地聞鬼樂。」冷峻的臉,聽似冰冷地拒絕了他的好意,公事公辦的道出他職責之內,所應傳達的事。


  蓮華知聞後,白帽掩面之下,他輕輕皺起了眉,靜靜深思。 


  此事甚怪也。


  沉思了一會,一步蓮華才開口:


  「貫脈釘是吾所解,也是吾所推動,自然由吾負起責任。」


  清流嗓音,是又擔起責來了。


  「……。」善法天子凝著一雙冷眸,是無奈的一種怒意。


  「待傷勢一復,吾會即刻追拿。」沉默了會兒,他不開口多說,只留下這麼一句替他攬責的話,便作勢轉身要離開了。


  望著那有著寬厚肩膀的藍色背影,逞強不願意示弱的傲骨,聖尊者輕皺著眉,心中放不下對他的擔憂。


  終於,他開口留人了:


  「留在蓮華之池療傷吧!池中聖氣有助你的功體。」


  藍影沒有回頭,只是向外的藍履駐足了。


  沒回頭,他不回頭。


  「不用了。聖尊者,吾回大日殿了。」背對著,善法天子悄悄舒眉,領了此等心意就足夠了。

  然後他就這麼堅定、不留戀的離開了。


  他不能回頭望他,不能哪。


  善法天子隱忍的掌傷,快要壓抑不住了!背對聖尊者的,是他滴著冷汗的狼狽,他不想給他瞧見了。


  聖尊者憂心的望著藍影,一路這麼目送善法天子離去,直到藍色的影子消失在視野間,直到確認天子已離遠,一步蓮華這才輕嘆了一息。


  「唉。」


  一旁觀望許久,皆未出聲的吞佛童子,這才初次說話了。


  「他,是一名不會將真心話說出口的人。」簡潔的,他對此人的評語。


  一步蓮華沒斂起一雙關心善法天子的眸子,仍憂愁的望著毫無一人的通道,是放心不下吧。


  「沉默寡言總比之言詞燦燦,其內心的真實性,更為明朗。」認同吞佛童子所言,蓮華如是回答。


  吞佛童子若有所思的望著一步蓮華的側身,一雙眼眸是那樣的深不見底、那樣的勘不透。


  言語也不過只是溝通的一種方式,若兩人都能明白,言語就多餘了。


  他懂善法天子想掩蓋什麼,他懂善法天子不想求助於他,他也懂他……只是也許是錯了時間、錯了身分。


  負負不能得正。


  強求不來,他們都懂得。


  莫名的,一步蓮華又想嘆息了。


p.s.又是從分隔線開始貼,好像沒有一家Blog可以一篇文章貼個三千多字~"~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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