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山盟海誓》海誓篇


正邪對戰。
武林正道今日終於與邪派正面交鋒了!
是非成敗終在一戰,勝則武林和平,敗…則蒼生疾苦百年。
背水一戰,只能勝,不能敗。
在場的每個人都是如此想著,無論正道還是敵對的邪派。
不能輸的爭鬥,在場眾人無不使出渾身解數,縱然玉石俱焚也要毀去敵方…

刀光劍影,無數劍者刀者齊聚廝殺,不稍數秒便會有一人升天,現場腥風血雨,處處都是面目全非的死屍。
現場的武林俠士之中,也有不少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,其中一道娉婷的身影,便是她。
舞著雙劍,她輕盈的穿梭人群之間,皎好的面容因寒意而讓人不自覺的遠退,一雙水靈的星眸,蒙著一層冷意。雙劍揮下,毫不留情,不稍片刻時間,敵方便折損了數將。
她的門主與道家的道主各自對上了邪派的兩大執首,戰況非常,雙方四人皆是使出全力,殊死一戰。
但邪派執首身手非凡,右手一道掌氣襲來,儒門門主一時閃避不及,身中此掌,敵方眼見機不可失,執劍左手猛然的一劍,門主竟被刺上了一劍,頓時鮮血直流,好不怵目驚心。
儒教掌門因而連連後退,因傷在身只能退攻為守,但此舉卻也不能撐多久,這樣下去,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。
她眼見此景,縱然平時再怎麼的冷靜也無法止住此刻的震驚,門主的武功修為甚高,今日卻被重傷,這是她從未想過的。
楞了幾秒,她斷然下了決定。
輕舞之間,又奪去了數條邪派人命,直往自家門主與邪派執首的方向去了。
一道帶著邪氣的劍氣襲向儒教掌門來,但門主身心早已戰的不堪再戰了,門主怔然的望著,若說世事如棋,那麼這局該是他輸了。
一抹清靈身影阻擋在儒教掌門與劍氣之間,雙劍交叉在胸前,她運起真氣抵擋,暫且擋下了這道劍氣。

而另一端的他,手中的劍雖不曾停歇,心思卻有一部份關注於邪派兩大執首與正道兩教教主之鬥。
道主那方是打的不分軒輊,就此觀來必是長久的耐力戰。
至於門主那方則是正道節節敗退,掌教的傷口雖不及要害,也及時封住了穴位止血,但是卻還是未能完全止住,艷紅的鮮血仍舊滴落。
他正巧對上邪派的高手,一時之間未能脫離戰局,縱是心中知曉此戰多拖延只是百害而無一利,卻也還是擺脫不了對方的糾纏。
他心知,這似乎是敵方的陰謀計策。

驀然,一抹清靈人影,加入了儒教掌門與邪派的爭鬥,暫時擋下了邪派的攻勢。
「是她!」他是驚呼出聲的。
他的心竟然不若以往的平穩,而是難以平復的劇烈跳動,他在害怕著什麼?
他沒時間去思考他心中的問句,對手便攻了過來,在他驚愕之際,他的手臂被對手劃了一劍。
「你似乎太輕視我了!心不在焉,於對手於己都是種侮辱。」邪派敵手甚是不悅。
痛楚從手臂傳來,他心裡明白,非得快點結束不可。
劍法又起,凌厲的攻勢讓對方吃驚。
赫然,劍身飛出他的手,他以氣御劍為攻,總算是取下了敵手的項上人頭。
他毫不猶豫地直往她的方向奔去,手中的劍在沿途亦順道送了幾個邪派人士升天。

「哈!妳以為妳能檔的了多久?」邪教執首又發出了一道掌氣,直襲而來,毫不容情。
她心裡明白,這一掌她恐怕是擋不住了,奮力使盡全身真氣,集成一面氣牆,擋於身前,賭這最後一次。

空氣彷彿凝結一瞬,參雜邪氣的一掌震破了她全身真氣築起的氣壁,而氣壁之後的她,自是首當其衝成了這掌之下的攻擊對象。
她不訝異自己的身死,只是…
腦中的回憶逐漸的倒帶,好多好多的回憶……那晚的琴聲,一直在她的耳邊回繞不去。
還有…他的身影。
逐漸墬落的身體,在即將觸地之前,她墬入了她熟悉了十年的懷抱。
是他,她知道。

他愕然,望著她落下的身軀,他下意識的接住了她,懷裡的是他抱了近十年的女人,那個曾經冷若冰霜、氣度不凡的奇女子。而現在,她好虛弱…她的生命快到盡頭了…。他沉痛的不想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。

他們終於明白了。

她望著他的眼神不再是冰冷,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有著無限情絲。她張口,想說些什麼,可是一啟朱唇,便湧出了大量的鮮血,她五臟六腑盡數被那道掌氣給震碎,內傷之嚴重,無方可救。
他心疼的皺起了眉,甚至那雙無情的鳳眼,為她紅了。
「別說…我懂得。」他要她禁口,十年的默契,她想說的,他都懂得。
他們只是凝望著彼此,兩雙眼裡,十年的感情。直到她眼神逐漸空洞、失焦,水靈的眼裡再無靈魂……。

亂世之中,男女情愛又如何?昨日生,今日死。誰能擔保?縱然山盟海誓,也無力遵守…
十年下來的非只是默契,只是我們生在亂世,即便有情意滋長,也未必能夠廝守,正因我們都明白,不想彼此傷害,所以才就此掩蓋。
也許我們都在等待,十年,我們沒有許下任何誓言,卻伴了彼此十年。我們彼此有默契的約定好了,等到那個太平之世的到來,再來相守談愛…
直至必須分離才終於明白,情到深處,已然根深蒂固…

他暫且將她安置在戰局之外,他斂起了憂傷,帶著一身的絕情重回戰場。
他冷冷的奔向那個一掌讓她斃命的執首,不顧身的向前,欲直取那人的性命。
一柄劍沒入了他的身體,他無心顧及身上的痛楚,他只明白一個字『殺』,終於明白了情,卻也在同時失去,這般的仇恨讓他毫無顧忌。
趁著執首尚未將他體內的劍拔出,他趁著執首的十分近身砍斷了那隻發掌的手臂。
而他早已沒了氣力,那劍恰好刺在腹部,早已血流如注,只是為了報酬雪恨而強撐著罷了。
被斷臂的執首憤怒難消,將他身上的劍狠狠抽出,將他拋擲於天,欲想斬下他的頭,但他卻沒如願。
趁著空擋暫且穩定了傷口的儒教掌門也在此時重新加入了戰局。
門主運氣出招,使出驚人絕式,直往敵手的方向去了。敵手因斷臂之恨而未注意到,霎時,身中絕式,錯愕斷他臂之人的這招玉石俱焚。

被拋向天的他已無力在戰,他好疲憊、好想睡,好想好想見到她…
他閉上了空洞的雙眼。

也許這也是他與她的,另一個沒說出口的誓約……

 

海誓篇 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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