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緩緩的睜開我疲憊的雙眼,但映入眼簾的,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。那是一個方正的小房間,有三面牆壁是石造的,光是目測就可以知道那有多麼的堅硬,而第四面,是由一支支不比石頭柔軟的鐵柱排列而成,而上頭則有一扇堅固無比的鐵門,這個房間連一扇小窗都沒有,我想,那大概是這裡唯一的出口了。


不用特別用腦思考,我知道,這裡絕對是一處監牢。


我右手拄著地面,坐起身來。


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歹徒會想綁架我,不過至少他並沒有限制住我手腳的行動。


身上的衣服已經乾的差不多了,只是還有些微的濕涼感。


因為昏睡的關係,使我一張開眼便能適應這陰暗的空間。


我的書包就放在我身邊,我伸手撈了過來,拿出裡頭的手機,只希望它沒壞。


按了開鎖鍵,一道白光映在我的臉上,我一時間不能適應光線,只能半瞇著眼。


手機沒壞,只是…沒訊號。


難怪歹徒沒有特別將手機處理掉,這裡大概是一處地牢,真難想像台灣會有這樣的地方。


那把我從雨中迷昏綁走的男人究竟有何用意?是為了錢嗎?若是如此又何須大費周章的將我丟在這處陰暗的地牢?我不認為我的命有建造這處堅固隱密地牢的價值。而他們……我想,他們是寧可我死了,也不會願意付半毛錢的。我大概會連一場喪事都沒有吧…。


手機沒訊號,我也無法求救,何況又有誰知道我在這裡?又有誰肯來救我?他嗎?


……算了。


我懶的思索這種蠢問題了。


我從書包裡拿出一本小說,拿沒訊號的手機當光源,靠著一面牆坐著,就進入那只專屬於我的書中世界。




她醒了。


但……為什麼?


連一聲尖叫都沒有,她不想求救嗎?


她只是個普通高中生啊,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下,竟然連一絲驚訝的表情都沒有,一臉老神在在的看著她的小說?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。


不能怪我這般訝異,因為就連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,縱然不會尖叫,但也不免會感到有些驚慌,在如此陌生的環境之下,她一介尋常女子,竟可以如此悠哉、神情自若?


實在是太有趣了,真不愧是他的女人。


難以自制的,我的嘴角揚起一貫的邪惡笑容。


我站在遠處,朝她跑了過去,我甚至刻意地,製造出紊亂的跑步聲。


多麼的有趣啊…他的女人。




男人跑到她所待的房間的鐵門變停了下來,伸出右手,放在鐵門的一處,將內建的鎖解開,而左手拿出一把鑰匙裝模作樣地插入鑰匙孔內轉動。原來鐵門上的鑰匙孔只是一個障眼法,並不是正確開啟門扉的方法,而真正的能夠開啟鑰匙,是男人的掌紋。


鎖一解開,男人便大力的推開門,鐵門也因此撞上了石造的牆壁,發出巨大的「碰!」一聲。


他奔向她。


「快逃!」他一邊著急地說著,手一邊拉起我的手臂,將我拉了起來。


「你是…?!」因為手機光線的緣故,我並沒立刻適應黑暗,只能知道有個人拉著我,但我並不知道他是誰。


不過我知道,眼前的那人絕對不是方才我所猜想的他。


「這借我!」那人搶走我方才拿來充當看書光線的手機,然後拉著我往外衝。


我勉強彎身撈到我的書包背帶,才沒將書包遺落了。


雖然逃命還帶書包很奇怪。


他拉著我的手臂的地方,轉換到手腕,緊緊握著,好像怕我丟了。


我的眼睛已逐漸適應漆黑,再加上現在拿在他手上的手機的些微光芒,我看見了他的背。他拉著我橫衝直撞,尋找出去的道路。


那路很長、很黑,我卻沒有害怕,全然交給眼前的他,緊握住我手的他。


我楞楞的看著他的背部,任由他領著我。


「噓…。」他轉過身,將手指貼在他的唇上,示意我噤聲,並拉著我躲在牆的轉角處,將手機關機,以杜絕手機的光線。


我這才開清他的長相,大概是十幾二十歲吧,還有些稚氣未脫。


一道屬於大自然的光芒灑落在石質地板上,隨著那一道光茫的漸漸變大,最後變成一地的光亮。


映在地上的除了一片陽光,還有一個男人拿著手電筒的影子。


屬於大自然的那片光芒又漸漸變細最後又回歸到了黑暗,那影子的主人又將門給關上了。


腳步聲漸漸向我們靠近,而手電筒發出的光也越發靠近。


他,將手高舉,趁那人不注意,一個手刀劈下,那人便痛的在地上打滾。


他也趁現在補了那人頭部一腳,正式讓他昏迷。


他拾起地上的手電筒,照著方才那人來的方向,有一處階梯,階梯上便是一道石造的門,想必那就是出口了吧。


「有鑰匙孔,大概要鑰匙才能打開吧?我們找找看他身上有沒有鑰匙。」他說。


石門上的確有一個小孔,從孔中流洩出一絲細微的光線,那是外頭天然的光亮。


他放開了我的手。


為此,我有些失落。


我拿著手電筒,而他找著鑰匙。


「找到了,快走!」他又拉起了我的手。


我的嘴角似乎有一點上揚了。


他就這麼領著我,走出了黑暗。


陽光灑落在我的身上。


「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……」他咕噥。


好不容易從那座不知名的山上的地牢走出,也好不容易的,他們走下了山,抵達山下的市區。


「還有不能報警,照那地牢的規模看來,大概是個背景不單純的地方,若是報了警也只會是碰釘子,而且恐怕會間接讓他們找到我們。……回去得趕快搬家,手機和電話等等資料都得更換,最好也換個名字,以免那些人再找上門來。」他對我交代。


「……。」我沒有說話,天知道,那不是我能決定的。


他看了看我的制服,又對我說﹔


「對了,你得趕快轉學!」可我不想離開他。


他說的話,我有聽見,但我卻沒打算執行。


罷了,至少有人肯緊緊握住我的手。


再被那些人找上也無所謂,至少這世上有人曾經在乎過我。


我抬頭看著天空。


嗯…雨停了。




《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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